文、图|枬子

编辑|马桶

我喜欢搜集奇奇异怪的老物件,什么旧东西都舍不得扔,堂客经常讲我是“收褴褛”的。家里的旧东西大多都不值钱,珍藏界比拟盛行的邮票、火花、门票、旧书、票证我都收了一些,不过没有名贵种类,年代最长远的是几本清末的线装书,民国时期的物品也有几样,都是我爷老倌年轻时期留下的。有些故事以前讲过,今天挑几件有意义的老物件讲讲。

一、长沙牌手表

这块手表是我爷老倌送给娘老子四十岁的华诞礼物,那年月没人敢戴金银首饰,也买不到。最拽味的就是伎俩上有块表,最好是上海牌的,是身份的意味。我们细伢子也喜欢在手背上用钢笔画块表。

1978年,我姑妈回长省亲,给了爷老倌几十元钱。爷老倌就买了这块表给娘老子做华诞礼物。其实手表对贫穷家庭来说用途不大,更多地是表达了爷老倌的愧疚之意——娘老子嫁进门十几年,历来没有给她本人买过什么好东西。上海牌手表是买不起的,要100多元,只能买块本地产的廉价货。

建国后,湖南的手表消费始于1970年,衡阳市钟表修配社试装手表胜利。1971年,组建衡阳市手表厂,消费的“芙蓉牌”手表大受欢送。长沙钟厂也试装手表,改名长沙钟表厂,消费长沙牌手表。其后,在“手表热”的刺激下,株洲、湘潭、邵阳、岳阳、益阳、零陵、郴州等地的钟表修配业也纷繁外购零部件组装手表。到1980年代中期,由于钟表市场变化,国内名牌产品货源充足,价钱降落,湖南各钟表厂缺乏竞争才能,被迫改产转向。1984年,长沙钟厂与搬迁到长沙的韶山市电视机厂兼并,转向消费电视机零配件。

长沙牌手表本地产的零件不多,以装配消费统一机芯表为主,估量是上海、天津等地手表厂的廉价机芯。手表的质量普通,经常走走停停,一天误差有几分钟。不过价钱廉价,只需30多元。

这块表还在家里惹起一场轩然大波,娭毑以为屋里艰难,买表不如买吃的,或是给细伢子做衣服。她整整骂了一个多星期,娘老子不敢做声,冤枉地躲起来哭。手表也收了起来,没怎样戴过。

我1980年代中期刚参与工作时,戴过这块表一段时间,车间里环境差,又没有好好顾惜。很快就沾上灰屑不能走了,不断扔在抽屉里,当做留念品保管。

二、规范牌缝纫机

缝纫机是我参与工作后,用第二个月的奖金买来送给娘老子的礼物。那时期厂里效益好,固然学徒工资低,奖金却比工资高几倍,每个月至少有一百多元。第一个月的奖金我犒劳了本人,买了台“松鹤牌”自行车。

缝纫机和自行车一样,都是在窑岭百货大楼买的,还是个名牌“规范牌”。当时缝纫机主要品牌有飞跃牌、规范牌、蝴蝶牌、上海牌等等。不过我买的这台不是原厂的,是益阳出的副厂贴牌货,不到200元,而原厂的“规范牌”要300多元,我买不起。

娘老子收到礼物很开心,感慨这辈子终于把“三转一响”凑齐了。“三转一响”,指的是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和收音机。这些平凡的物件,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,是普通老百姓都想具有的最高配置。她还开玩笑说,我有了这四件能够谈爱结婚了。当然只是个玩笑,八十年代已然不盛行这些了。

娘老子没正派学过裁缝,她13 岁出来做工,第一份工作是在军用被服厂锁裤脚边。经过多年锤炼,固然裁剪技术普通,缝纫机还是踩得很溜的。她年轻时不断幻想有一台本人的缝纫机,四十多岁才由儿子圆了梦。

缝纫机在我家究竟是派上了用场,娘老子缝补缀补,窗帘、床单、夏天的衬衣都做过。我小孩婴儿时期的衣服根本都是她郎家亲手做的。

我搬家时为了摆放这台旧缝纫机很是头痛了几天,太占中央,不像其他小件能够收到抽屉、柜子里。还好房子够大,最后把它改成了个花架,摆窗前放绿植、盆景,看上去还不错。

三、毛主席像章

我搜集旧物件这一喜好遗传自爷老倌,小时分他经常跟我念叨他年轻搜集的邮票是如何丰厚,可惜当年抄家时都抄没了。家里房子又破又小,很多东西没中央放,不可能珍藏更多。加之穷人也不可能玩烧钱的玩意,他除了买几本书,最大的珍藏喜好是搜集毛主席像章。

缘由也简单,珍藏这个绝对没人责备你,而且简直不花钱。

文革时期,简直一切的单位都争相设计、制造、购置形形色色的毛泽东像章,佩戴、珍藏、赠送、交流像章,成为一种时髦。由于缺乏统一的规则和控制,难以统计发行数量,人人都有,应该有几十亿枚之多。像章的材质有玉质、铝质、铜质、瓷质、钢质、银质、塑质、夜光质等近十种,有大有小,年代不同,外形各异。

物以稀为贵,但凡用金银、皮绒、贝壳、象牙、玉石、紫砂泥等特殊材质制造的像章都比拟宝贵,竹木、铜钢、有机玻璃制造的像章相对较少。更多的是塑料、铝质制造的像章,爷老倌珍藏的多是这类不值钱的大路货。

我没有统计过他珍藏的数量,只记得装了五六个大纸盒。我搬过几次家后,送的送,扔的扔,如今还留了三盒,大约100枚左右。

下图是我本人珍藏的两枚“忠”字章,是我住卷尺厂宿舍的小学同窗送我的,反面刻有“长沙卷尺厂反动委员会成立留念,1968年”。

四、舞票

八十年代中后期,长沙满哥、妹陀最盛行的文娱方式就是上舞厅。而歌厅、酒吧等等文娱都要在好几年以后才渐渐盛行起来。由于跳交谊舞这项文娱破费不高,老少咸宜,所以街头巷尾,大大小小的舞厅比比皆是。这些舞厅层次范围不同,价钱也良莠不齐。根本都有驻场乐队和歌手,凭票还可领一杯茶。

跳舞最成范围的,还得算韶山路一线,即北起袁家岭,南至东塘的老韶山路。由于这条路上林立着长沙有名的文化团体,如木偶剧团、杂技团、歌舞团、话剧团、花鼓戏团、京剧团等等,这些文化团体都有本人的排演厅或演出场地,特别合适改成舞厅。所以由南到北,从东塘到袁家岭,不长的一条街上就有百花、木偶剧团、杂技团、歌舞团、花鼓戏团、文娱中心等等十几家舞厅。

我那时二十来岁,固然并不喜欢跳舞,舞厅倒也经常去,缘由大家懂的。我住在湖橡宿舍,去得多的自然是离家近的“跳舞一条街”。

这条路上最贵的是文娱中心(就是如今的通程大酒店、湖南大剧院那里),晚场五元,可惜没留下舞票。其他场子的票价根本在两到三元之间。像我保管的“京华乐园”这张,是京剧团办的,在窑岭,票价是两块五角。“金秋舞厅”在东塘,仿佛是火宫殿分店那栋楼。工人文化宫当时是个新场子,票价要三元。

大的单位周末也本人组织舞会,能够对外售票,厂内青年免票。第二纺织印染厂在长岭,我有个朋友在这个厂工作,这张舞票是他给我的内部票,不要钱。纺织厂女工多,他家办舞会自然有好多满哥去寻觅时机。我在这里跳舞有过一次收获,细节当然不能讲给你们听。

其他街上有名的舞厅也很多,像南门口的南方舞厅、湘江宾馆舞厅、北区文化馆等等,我根本都去过,留下舞票的有长岛饭店、西区文化馆、长沙剧院、海员舞厅俱乐部等。

长岛饭店后来以“琴岛歌厅”知名,当时还只是个条件普通的舞厅。海员舞厅并不只要海员去,全名是海员俱乐部,在河边头吉福街。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,湘江水运兴旺,为给海员、船工提供一个休息、文娱场所,1954年,由海员工会、船主和航运局三方出资筹建游艺大楼。1958年,又在游艺大楼根底上修建影剧院,共同构成了海员俱乐部。

我家的旧物件还很多,大家喜欢的话,下周再讲其他的。

作者引见

枬子,文革初期出生于长沙,做过工人、会计、财务总监。现为资深高级会计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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